第25章 40/41/42三章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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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40/41/42三章合一
高專。
校長辦公室。
“好了, 說吧。”
夜蛾正道和伊地知潔高相對而坐，家入硝子和七海建人站在門口安靜地圍觀，而被校長親自審問的伊地知潔高一臉心虛, 眼神左右亂瞟。
夜蛾正道熟練地威脅道：“不說的話，我就給悟打電話，說你把事情全部搞砸了，你就等著悟回來收拾你吧。”
伊地知潔高：“……”
社畜的日子真是沒法過了！
偏偏這個時候的五條老師又完全失聯，他想提前通個消息也做不到！
悲憤的社畜投降了：“我說, 我說，我什麽都說！我們出發去機場的那一天, 五條先生中途說要停下來買甜品, 之後我們就在東京遇了一個奇怪的孩子, 五條先生便改變了主意, 讓我留在日本監視這個孩子，自己一個人出國了！”
夜蛾正道皺眉：“四天前？”
“是的, 就是四天前。我這段時間一直待在盤星教旁邊的樹林裏監視盤星教的呀一舉一動，但沒有得到什麽特別有用的情報，只知道最近的盤星教只有幹部進進出出, 其他成員、信徒和夏油先生從來沒出現過。”
夜蛾正道沈吟道：“你說, 你從來沒見過傑？你確定？”
“我很確定！從他宣布閉關的那天起, 他就再也沒露過面了。”
“他麾下的其他詛咒師也從來沒出入過嗎？”
“是的，我也覺得很納悶，所以找人了解了一下，平時進出總部的詛咒師好像還挺多的，但從那天開始, 就只有幹部可以出入總部了。”
夜蛾正道思考起來。
看來夏油傑現在的狀態真的很不好, 以至於只留下心腹在身邊, 不允許不信任的詛咒師出入總部。
夜蛾正道又問：“那個孩子到底是怎麽回事？”
輔助監督打了個激靈：“我、我不太清楚。”
許久沒有得到回應，伊地知潔高小心翼翼地擡頭，看到夜蛾正道正一臉嚴肅地看著他。
伊地知潔高：“……”
總覺得事情比他想象得還要嚴重，他是不是不能活著走出這裏了？就算活著走出這裏，過幾天不會又要死在五條老師手裏了吧！
伊地知潔高快要哭了：“校長，我是真的，一開始的時候，我只以為他是夏油先生的孩子。”
他解釋道：“畢竟夏油先生今年都27歲了，跟人談個戀愛，或者生個孩子也挺正常的吧，但五條先生親自否認了這一點。”
說完這句話的時候，他就感覺所有人的視線都紮在了他身上。
伊地知潔高磕磕絆絆道：“五、五條先生比我更了解夏油先生，所以五條先生認為夏油先生不可能這麽做的話，那應該就是對的吧！”
不知道是不是伊地知潔高的錯覺，夜蛾正道的表情變得更加深沈了。
伊地知潔高已經完全判斷不出來夜蛾校長究竟滿不滿意自己說的話了，只是一股腦全部說了出來：“於是我又問，這個孩子會不會就是夏油先生本人？夏油先生很可能是遇上了什麽咒靈，或者遇上了什麽很厲害的咒術師，才會被詛咒成七歲！”
“……”
聽起來很有道理，而且如果是這樣的發展，還恰好能解釋小孩子的術式為什麽也是咒靈操術這一點。
夜蛾正道沈吟片刻，問：“那悟怎麽說？”
伊地知潔高回憶了一下，答道：“他當時沒有明確表達什麽態度，但我看得出來他對這個猜測不是很排斥，可能五條先生覺得這個猜測比我前面的猜測更可靠一點吧。”
“……哦？”夜蛾正道稀奇道：“他也不確定那孩子究竟是不是傑嗎？”
以六眼的能力，只要親眼見過，就沒道理認不出來啊。
伊地知潔高撓撓頭，“我其實也不明白五條先生的意思，他似乎不認為這個孩子和夏油先生是同一個人，擔當我問他‘您覺得這個孩子不是夏油先生嗎’的時候，他又說這孩子確實是夏油先生，還說正因為古怪，所以才要我監視盤星教。”
“……”
夜蛾正道徹底沈默了。
家入硝子和七海建人也徹底沈默了。
七海建人是被這一系列事情繞暈的。
聽這幾個人的意思，他們正在高度關註的是從商場裏走出來的那個孩子？又是五條又是夏油，又是兒子又是本人的，聽得他眉頭緊蹙。
而家入硝子則是震撼更多一點，她在醫院聽了夜蛾正道的那些話之後，也覺得“那孩子是夏油的兒子”和“和那孩子是夏油本人”的可能性更大一點，至少比夜蛾正道的一系列猜測更合理，但現在，五條悟本人否定掉了這兩種猜測，那事情就完全不一樣了。
他們永遠相信五條悟的判斷。
那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那個孩子既不是夏油傑的兒子，也不是被詛咒的夏油傑本人，但五條悟又沒完全否認那孩子是夏油傑……
家入硝子思考著，手下意識地在口袋裏摸了摸，沒摸到煙。
嘖，她正在戒煙中。
這個時候，有人敲了敲辦公室的門，一個女性輔助監督拉開門，匯報了一件事。
“報告校長，現場采集的咒力已經核對結束了，除了胖達、乙骨憂太、狗卷棘的咒力以外，我們還發現了九種不同的咒力，其中有四個咒力分別屬於五條悟、夏油傑、夏油傑的式神和公寓怨靈美津子。”
“……”夜蛾正道眉頭緊蹙，“你們確定是夏油？”
“是。我們拿出了夏油傑2005年登記在高專的咒力，與現場采集到的咒力相似度高達100%，式神的咒力也是2005年時夏油傑親自登記在高專的47種式神之一。”
夜蛾正道沈默半晌，說：“那只魔鬼魚。”
他在公寓時親眼看到過那只咒靈，而當年的夏油傑也喜歡把魔鬼魚當做飛行咒靈來使用。
他嘆了口氣：“我明白了。你們辛苦了，今天就按時下班吧。”
“是！”
七海建人皺眉：“所以，現在到底是什麽情況？”
聽見他終於出聲了，家入硝子笑了一聲：“你確定要聽嗎？聽了可就走不了了。”
七海建人推了推護目鏡：“我不想自找麻煩，但如果咒術界發生了某種大事，我也不想最後一個知道。”
夜蛾正道沈著臉說：“的確是大事。根據現在的情報，可以知道傑用術式制造了另一個‘夏油’出來，那個孩子繼承了他的血脈、咒力和術式甚至咒靈，還還某種意義上繼承了他的搭檔。”
“……他的搭檔不是五條先生嗎？”
“你們今天見過那孩子身邊的小咒靈了吧？”
提起那只小咒靈，家入硝子點點頭，表示：“看到了，那只咒靈有一雙藍色的眼睛，看起來真的跟五條一模一樣。”
可五條悟的眼睛，偏偏是世界上最不可能跟別人一模一樣的。
夜蛾正道表示：“現場采集到的五條悟的咒力就來自那個咒靈。”
七海建人：“……”
這都是什麽跟什麽？
家入硝子對他解釋道：“老師現在懷疑夏油用某種方法竊走了五條的咒力，然後捏了一個擁有五條咒力的咒靈出來。所以現在的情況是：夏油制造了一個和自己一樣的孩子，又用五條的咒力捏了一只咒靈陪伴自己的孩子。”
七海建人：“……”
七海建人無語道：“他向要幹什麽？”
聽起來已經完全失心瘋了。
家入硝子聳肩：“我還是之前的看法，老師，我不認為夏油是個執著於留下血脈後代的人，尤其是他現在想做的事情和毀滅自己、毀滅世界無異，他不會想在這樣的世界留下自己的孩子的。所以，這個孩子一定很特別。”
七海建人吐槽道：“確實挺特別的。”
又是克隆版夏油傑，又是有個“五條悟”搭檔的，整個咒術界都找不出第二個這麽特別的了。
夜蛾正道沈默片刻，堅強地堅持了自己原本的猜測：“或許，他在制作悟的咒靈時也順便給那個孩子註入了一些和悟有關的東西。”
七海建人：“……”
七海建人不懂就問：“您為什麽會這麽想？”
“那孩子一直在尋找悟，他非常好奇悟的事情，我覺得這個表現很不尋常。”夜蛾正道一本正經地解釋道：“他們曾經是很好的朋友，悟至今都沒有對傑的事情釋懷，我相信傑也是同樣，不，或許，他們都沒有釋懷的打算。”
“……”
安靜的校長室裏，家入硝子嘆了口氣。
沒有釋懷的，只有那兩個人嗎？
另一邊。
五條老師的學生們聚在一起，正一邊吃飯一邊討論商場的事情。
禪院真希說：“傳說中的盤星教詛咒師原來就是那些家夥啊……總覺得他們跟我印象裏的詛咒師不太一樣。”
胖達讚同道：“我也這麽想，看起來就是幾個很普通的個人咒術師而已。”
他們在高專的宿舍裏擺了張桌子，用借來的鍋煮了肉和蔬菜。
——商場的火鍋沒能吃成，那就只能自己在宿舍煮點了。
“但是啊，他們確實很討厭高專。你們上樓吃飯之前他們就坐在我旁邊的位置。我聽見那個白頭發的女孩對小鬼頭說什麽——高專是很邪惡的黑惡勢力，還讓小鬼頭遠離高專的人呢。”
乙骨憂太疑惑道：“黑惡勢力？”
“顛倒黑白嘛，顛倒黑白。”禪院真希夾了一塊兒肉給自己：“不過這也能證明那個小鬼頭完全不知道自己是壞家夥吧？完全被蒙在了鼓裏呢。”
狗卷棘點頭：“鮭魚。”
那個小朋友一身正氣的，看著就不像是壞人。
胖達好奇道：“不過那只蠅頭是怎麽回事？蠅頭忽然變成了跟悟很像的人類，還會使用悟的招式。”
禪院真希質疑道：“那真的是蠅頭嗎？先不說咒靈為什麽會進化，問題是那家夥變成人類之後還會跟人類吵架，一點也不像咒靈！”
“沒準真是數碼寶貝呢？那個進化的光芒實在是太像數碼寶貝了！說起來，天使系的數碼寶貝外表就挺像人的，你們說，它會不會是天使系的數碼寶貝？”
禪院真希沒好氣道：“你指著一個長得很像五條的孩子說他是天使，怎麽這麽像是在誇混蛋五條？”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乙骨憂太忍不住笑起來，“五條老師原來長得很好看嗎？”
禪院真希嘁了一聲，不太情願道：“平心而論，是挺不錯的，是會痛恨那張臉怎麽會長在一個人渣身上的程度！”
胖達點頭，狗卷棘也表示讚同：“鮭魚。”
乙骨憂太說：“但成年人和小孩子還是不一樣的吧？你們有見過五條老師小時候的樣子嗎？”
幾個人互相看了看，都搖了搖頭。
禪院真希表示：“我們跟五條混蛋差了十多歲，不可能看過他小時候的樣子吧？他小的時候我們還沒出生呢。”
胖達問：“真希，可你是禦三家的，你就沒機會見見悟小時候的照片什麽的嗎？”
“哈？你以為禦三家之間關系很好嗎？胖達，你不是夜蛾的兒子嗎，你直接去跟夜蛾要五條悟小時候的照片啊！”
“唔，這個倒是可以問問，夜蛾那裏有一本相冊，裏面都是他教過的學生，沒準能找到小時候的悟呢。”
胖達還真的應承下來。
“對了，我們在超市見到那個孩子的時候，那個孩子是不是還問我們認不認識五條悟？我有一種直覺，他的咒靈肯定跟悟有關系！”
乙骨憂太一楞：“對，他當時還說他有五條老師的電話呢！”
禪院真希挑眉，“真的假的？餵餵餵，不會是五條把咒靈送給那個小孩子的吧？”
其他幾個學生看了過來，禪院真希眨了眨眼，“幹嘛？”
胖達表示：“我覺得你說的很有道理啊，真希，悟把自己的一部分咒力當做底牌或者護身符什麽送出去了，‘我不在的時候就讓它保護你吧，它可以使用一次蒼’什麽的。”
其他學生：“……”
禪院真希質疑道：“他誰啊，能享受我們學生都享受不到的待遇。”
乙骨憂太說：“比如，流落在外的兒子？”
其他學生：“……”
在他們的註視中，乙骨憂太弱弱道：“抱歉，我只是開了個玩笑。”
胖達一拍大腿，一臉八卦道：“真希，棘，憂太，我們明天去翻翻夜蛾的相冊怎麽樣，沒準還能翻出來一個跟悟關系不正常的學姐或者學妹呢！”
其他三人：“……”
你小子，找到樂子了是吧？
……
小小五條悟做了個夢。
他夢見自己躺在院子裏百無聊賴地曬太陽，忽然，一只恐怖直立貓出現了，它趴在籬笆墻上，正不懷好意地盯著院子裏的自己，似乎是隨時準備套自己麻袋。
小小五條悟嚇得一個激靈，趕緊爬起來就跑，跑著跑著，他覺得追在後面的人變多了，轉頭一看，五條家的家主、五條家的管家、五條家各種亂七八糟的老頭都跟在後面追他，好像還有幾個總監部的爛橘子。
情況危急，小小五條悟拔腿狂奔，就在小小五條悟覺得自己跑不掉了的時候，耳邊傳來一個清脆稚嫩的聲音：“砂糖獸，進化！”
小小五條悟被進化的光芒包裹，變成了巨大的裝甲砂糖獸。
火箭炮、加特林、天使環、小翅膀，一身彈夾和鎧甲。
裝甲砂糖獸得意洋洋地轉過身，掏出了自己的火箭筒：“爆裂貓貓雷！”
砰！
追兵們被它炸上了天，裝甲砂糖獸掏出加特林：“死亡藍火！！！”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冒著藍火的加特林橫掃全場，把所有煩人的家夥打得落花流水。
爽，爽翻了！
“幹得好，砂糖獸！”
它得意洋洋地掃射全場，嗨的飛起，這個時候，他聽見有人在他耳邊問：“你抽筋了嗎，砂糖獸。”
有什麽東西戳了戳它的肚子。
藍眼年糕咕噥一聲，沒好氣地翻了個身，繼續做美夢，討人厭的小朋友戳戳他的背，疑惑道：“怎麽回事啊，砂糖獸居然在夢裏抽筋，它是去參加長跑了嗎？”
藍眼年糕：“……”
它猛然蹦起來，看見了一張逐漸熟悉的臉。
是夏油傑。
“砂糖獸，你醒啦？太好了，我本來還挺擔心你的呢。”
小小夏油傑一把抱起睡懵了的藍眼年糕，活力十足地跟它打招呼：“早上好！笨笨砂糖獸！”
笨笨·砂糖獸：“……”
啊。
它現在變成了一只年糕來著。
既沒有人形，也沒有裝甲砂糖獸那麽強壯的體格，只是一個小小的、任人宰割的、被罵笨笨也不能還嘴的年糕。
藍眼年糕露出懷疑人生的表情。
它被夏油傑抱起來帶到洗漱室，已經越發熟練的夏油傑打開水龍頭，用溫熱地水給它洗了洗臉，“今天用蘋果味的洗面奶哦，是我們昨天買回來的呢。”
夏油傑擠了一點點洗面奶，在掌心裏搓了搓，然後抹在了小年糕臉上。
小年糕下意識地閉上眼睛，感受到洗面奶和夏油傑的手在它臉上揉來揉去、揉來揉去、揉來揉去，發出buyobuyo的聲音，充滿了彈性。
“……”
在認認真真、仔仔細細地把小年糕揉搓了一遍之後，夏油傑溫柔地說：“要沖了哦。”
小年糕視死如歸，紋絲不動。
刷——
溫熱的水在它身上流過，夏油傑細心地用水幫它沖掉臉上的泡沫，然後用新買的大象毛巾包裹住小年糕，幫它吸幹身上的水分。
“這個也是昨天買的毛巾，是藍色，上面還有大象，我覺得藍色跟砂糖獸的眼睛顏色一樣，所以這個以後就給砂糖獸用吧。”
藍眼年糕想：那兩個小丫頭，到底趁他們不註意拿了多少幼稚死了的生活用品？
它睜開眼睛，看見夏油傑也在洗手池裏洗了臉，然後用一個好正常好正常的毛巾擦幹凈臉。
藍眼年糕：“……”
好啊，原來只有老子在用幼稚死了的大象毛巾！
“等等哦，砂糖獸，等我刷完牙我再幫你刷！”
夏油傑拿起黃色的長頸鹿牙刷，用非常標準的刷牙方式把自己的牙刷得幹幹凈凈，“咕嚕咕嚕，噗！”
藍眼年糕垮著個批臉，安靜地等在旁邊。
“來，砂糖獸，張嘴。”
藍眼年糕“啊——”的張開嘴巴，藍色的長頸鹿牙刷伸進來，刷刷這裏，刷刷那裏，水蜜桃的味道頓時在嘴裏蔓延開。
夏油傑一邊認認真真幫它刷牙，一邊吐槽道：“但是我覺得好奇怪哦，把砂糖獸揉成一團的時候只能感受到眼珠子的存在，但是刷牙的時候又能看到砂糖獸有牙齒，好奇怪，為什麽捏你的時候感受不到牙齒的存在呢？”
藍眼年糕懶得理他。
——年糕的事，你少管啦，大笨蛋。
“刷好了，來，咕嚕咕嚕——”
藍眼年糕：“咕嚕咕嚕咕嚕咕嚕咕嚕……噗！”
刷完牙之後，散發著蘋果味水蜜桃味的香噴噴年糕跳下洗漱臺，直接往被子上一撲，打算睡個回籠覺，但是沒過一會兒，討人厭的小鬼又走過來了。
“我要疊被子啦，砂糖獸。”
砂糖獸癱瘓在被子上，一動不動。
它在夢裏跟人廝殺了一整夜，現在都要累死了。
旁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小鬼頭把枕頭拿進了櫃子，又走回來握住被子，充滿技巧地輕輕一抽，小年糕就被拋在了底下的被褥上，被子成功被他抽出去了！
“嘿嘿。”
越來越輕車駕熟的小小夏油傑吭哧吭哧疊好被子，放進櫃子裏，回頭一看，藍眼年糕還是癱著不動，好像很困的樣子。
是因為在夢裏抽筋了嗎？
一會兒要幫砂糖獸揉揉才行。
藍眼年糕躺著躺著，忽然被什麽東西一撲，它睜開眼睛，看到眼前一片黑暗，意識到夏油傑把它連糕帶被子一起卷了起來。
“咪！！！”
被裹成壽司的小年糕憤怒地叫了一聲，連忙鉆出去，趕在夏油傑把被子裝進櫃子之前成功從被子的縫隙裏鉆出來，一下子跳到了地上。
它跺了跺腳，譴責道：“咪，咪，咪！”
夏油傑把櫃子門關上，一臉淡定：“好可愛哦，砂糖獸。”
弱小，就會被欺辱。
弱小，就會被誇可愛。
藍眼年糕猛地彈起來，炮彈一樣整個撞向夏油傑的臉，夏油傑“嗷嗚”一聲後仰，差點栽倒在地，他伸出胳膊擋住小年糕的攻擊，小年糕便在他手臂上一頓飛踢：“咪咪咪咪咪咪咪咪咪！”
小年糕無能狂怒的樣子實在是太太太太可愛了。
夏油傑一把抱住他，狠狠把它抱在臂彎裏捏扁搓圓：“太可愛了，砂糖獸！”
“咪！！！”
因為昨天的戰鬥，小小夏油傑的紫色衛衣徹底報廢，他只好穿上了垂耳兔衛衣，在鏡子前照了照。
一開始明明很不喜歡的，但這兩天詭異地越看越順眼了，可能是因為能穿的衣服只有這幾套吧他走到充電插口那裏，拿起了黑色的手機。
手機電量還是只有可憐巴巴的兩格，一整夜也沒有充進去多少點，[請問我可以給你打電話嗎]的郵件也依然石沈大海，沒有任何回覆。
夏油傑鼓著臉想了想，又給五條悟發了一封郵件：[五條先生，你的手機弄丟了嗎？]
藍眼年糕Duang的蹦上他的肩膀，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
手機丟了的話，不可能回覆這個郵件吧，如果回覆[丟了]，情況才比較可疑。
“嗯……他為什麽不回郵件了呢？”
藍眼年糕心想，反正不可能是死了。
夏油傑又等了一會兒，果然也沒有等到任何回覆。
“我現在只差三個簽名了，真奈美姐姐、米格爾叔叔，剩下的就是五條悟。真奈美姐姐和米格爾叔叔都在我身邊，但是五條悟……總覺得他離我好遠。”
每個人都知道五條悟，但他就是一次也沒見過五條悟，他們好像離得很近，又好像離得很遠。
他慢慢往下拖，一封一封看了起來。
舊手機很難用，每一封郵件都要挨個點開才能閱讀。
夏油傑在重新看了一遍幾十封[你在哪兒]和[接電話]的郵件之後，夏油傑終於看到了一點不一樣的。
[大阪在下雨，還得出去抓咒靈，煩]
[旅店的飯好難吃，YUE~]
[到大阪了]
[喝不喝奶茶]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看，老子把它打碎了，高專又要賠錢咯]
還附上一張碎掉的瓷器，夏油傑看不出這個瓷器有多貴，但能看出打碎瓷器的人毫無愧疚之心，甚至還在幸災樂禍。
這是五條悟嗎？
感覺跟連發幾十封[接電話]的不是同一個人，跟他互發過郵件的五條悟也不是同一個人。
活潑、恣意、想說什麽就說什麽、可能不太溫柔的跳脫形象模模糊糊的勾勒了出來。
藍眼年糕和他一起看著這些郵件，心想：那是當然的，因為這是2007年的五條悟，跟2017年的那個還是有點差距的。
忽然，小小夏油傑楞了楞，像是發現了一個驚天大秘密：“砂糖獸，我發現這些郵件全部都是2007年的郵件！”
藍眼年糕：“……”
你才發現嗎？
仿佛發現了新大陸的夏油傑小朋友連忙狂按手機，千辛萬苦爬回了最頂上，發現他跟五條悟聊天的郵件全部是2017年的郵件。
他倒吸一口冷氣：“砂糖獸，這個世界是2017年！！！”
藍眼年糕：“……”
這都第五天了，你才發現嗎？
笨笨，笨笨！
在藍眼年糕嫌棄的視線中，時而聰明時而又很笨的小朋友超級興奮道：“砂糖獸，我原來的世界是1997年的世界，可這個世界是2017年的世界哎，我算算，哇，是兩百年後的世界！”
藍眼年糕：“……”
瞳孔地震.JPG夏油傑說完這句話，自己也察覺到了有哪裏不太對，他楞了一下，“嗯——好像不對，應該是110年才對。”
“咪！”
藍眼年糕被他笨到昏厥，兩腿一蹬直接躺在了榻榻米地板上。
夏油傑說：“啊，砂糖獸，別這麽躺，你一會兒爬起來背上就全是榻榻米地板的印子了。”
藍眼年糕一個彈射，從原地爬了起來。
“咪，咪！”
“嗯？什麽？”
“咪，咪！”
夏油傑歪了歪頭，藍眼年糕的肢體語言像是在強烈的否認什麽，他回憶了自己剛剛說過的話，冥思苦想一會兒後，恍然大悟道：“啊！不是110年，是20年！”
藍眼年糕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
“咪！”
很好，雖然笨笨，但也不是笨到無藥可救，只是腦子不太靈光而已。
夏油傑驚訝道：“原來這裏比我原來的世界領先了20年，好厲害。砂糖後，你說，這裏的人能坐火箭去火星上玩嗎？他們會不會帶著《異形》的蛋回來？我們的地球不會被入侵吧？”
藍眼年糕聳了聳自己。
火箭不清楚，但手機變得很高級了是可以肯定的，嘁，它也好想玩玩新的手機啊。
夏油傑喃喃自語道：“唔，20年……如果我們的世界也跟這個世界一樣變成2017年的話，那就是27歲了耶，活了好久好久哦！”
“咪！”
藍眼年糕讚同了這個想法。
畢竟他們才7歲。27歲，那可是7的4倍，哇，確實活了好久，難怪自己都快不認識自己了。
夏油傑抱著一種不明覺厲的心情繼續往下拖，看到了更多2007年的五條悟的郵件，大部分郵件只是在說一些瑣碎的事情，到了哪裏，看到了什麽奇葩，幹掉了幾級咒靈，偶爾發來幾張隨意過頭的模糊照片，少部分郵件是五條悟拜托前教祖去查一些資料。
“都是看不懂的漢字……好覆雜哦。”
這些應該都是跟咒術相關的東西吧？
夏油傑繼續往下拖，很隨意地點開一張照片，緊接著就被照片上的大臉狠狠暴擊了一下。
“！！！”
這張照片裏的是一個白頭發的少年，戴著圓圓的黑色墨鏡，在照片裏擺出一個故作可愛的POSE和表情，後面似乎有什麽他想炫耀的東西，但夏油傑的註意力已經被白發少年的臉完全吸引，根本移不開了。
……好可愛。
青春的氣息撲面而來。
好可愛哦。
這個就是五條悟嗎？
藍眼年糕眉頭緊蹙，滿臉困惑。
咚咚咚。
菅田真奈美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夏油大人，砂糖大人你們起床了嗎？已經九點半了哦！”
“啊！我來了！”
夏油傑把手機放下，讓手機繼續充電，跑過去拉開障子門，“我起來了！”
藍眼年糕一蹦一跳地跟過去：“咪！”
老子也起了！
門外的菅田真奈美一笑：“是嗎？那就好。”
夏油大人又不是真正的7歲小孩，他要睡懶覺他們是不管的，但昨天的夏油大人受了傷，又調伏了一只新的準一級咒靈，她不太清楚咒靈操術能不能在底子很差的情況下每天都調伏一個準一級，再加上今天的夏油傑睡得確實很久，就上來問候了一下，還好沒事。
“今天的早餐做了鮮奶松餅哦，砂糖大人也會喜歡的。”
“嗯！”
“咪！”
夏油傑想了想，拿起矮桌上的紙條和筆裝在口袋裏，跟著菅田真奈美下了樓，他發現盤星教清清冷冷的，除了他們一個人也沒有。
“今天不是周日嗎？菜菜子和美美子呢？”
菅田真奈美說：“是這樣的，她們今天早上為了做學校的作業到樹林裏去了，說是要拍攝已經盛開的小花什麽的，但很意外地在樹林裏發現了車輪的印記，她們覺得很奇怪，就帶著拉魯一起搜查樹林去了。”
她看了看時間，“應該很快就回來了吧？”
夏油傑不懂就問：“這是很嚴重的事情嗎？”
“嘛，說不好呢，因為平時也有很多信徒開車到盤星教來，但把車開進樹林的還是少數，因為我們這個林子不大，也沒什麽好玩的。”
“這樣啊……”
夏油傑的第一反應是“那應該就不是迷路”了，他做到自己的位子上，揭開小蓋子，果然看到了香香的松餅、一盤奶油、一盤蜂蜜，還配上了小刀和叉子。
菅田真奈美告訴他：“可以搭配奶油，也可以搭配蜂蜜，按你們的喜好來就可以了。”
夏油傑真心實意道：“謝謝姐姐！”
他用小刀切開一塊兒松餅，“你要奶油還是蜂蜜？”
“咪！”
“好，都蘸！”
他一面蘸蜂蜜，另一面蘸奶油，然後親手餵進小年糕嘴裏，“怎麽樣？”
藍眼年糕的眼睛亮晶晶的，感覺自己這輩子都沒吃過這麽好吃的東西。
比五條家幹巴巴的早飯好吃多啦！
夏油傑自己也蘸了點奶油，啊嗚一口吃掉，濃郁的奶香立刻蔓延開：“好棒！”
菅田真奈美坐在一旁，用筆記本處理著郵件，聞言笑著說：“今天的早餐是米格爾的手藝呢。”
“米格爾叔叔也會做飯嗎？”
“嗯，大家都會做呢，畢竟都是成年人了，只是有的人更擅長，有的人不太擅長。”
菜菜子和美美子不怎麽在家做飯，但她們在學校學得不錯，能做一些賣相不怎麽樣但味道還不錯的飯菜出來。
夏油傑想起了什麽，他壓低聲音問藍眼年糕：“砂糖獸，我今天跟真奈美姐姐要簽名怎麽樣？”
藍眼年糕張開嘴，一口吞掉夏油傑叉子上的松餅，胡亂點了點頭。
夏油傑喃喃道：“是吧，我也覺得有很大概率會成功。”
他們兩個你一口我一口的吃完了松餅，又一起去洗了盤子，做完這些事後，夏油傑小朋友就開始扭扭妮妮地徘徊在菅田真奈美周圍。
菅田真奈美：“……”
一開始以為是錯覺，但夏油大人好像是有話要對她說呢。
就在菅田真奈美終於警覺起來的時候，夏油傑坐在她身邊，嘿嘿一笑。
菅田真奈美：“……”
美女秘書表示：“您有話就直說吧，夏油大人。”
夏油傑立刻從口袋裏掏出紙條和筆：“真奈美姐姐！給我簽個名吧？”
“簽名？”
菅田真奈美從他手裏接過紙條看了看，拉魯、彌木利久、菜菜子和美美子的名字都在上面了，只剩下三個空格。
她有點驚訝。
“這是什麽時候簽的啊？”
夏油傑乖乖地說：“這幾天拜托他們簽的。”
“為什麽要簽呢？”
“這個……是大家對我的認可！”
“認可？”菅田真奈美對簽名一類的東西比較敏感，下意識地刨根問底道：“為什麽要用這種方式認可夏油大人呢？我們都很認可夏油大人的。”
夏油傑高興道：“那就給我簽名吧，真奈美姐姐！我會好好當教祖的！”
“……”
唔，跟小朋友的談話難免互相對不上重點呢。
菅田真奈美只好拿起筆，在剩下的某個格子裏寫下了自己的簽名。
“好了。”
然而下一秒，簽名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美女秘書嚇了一跳：“哎呀，這是怎麽回事？”
她拎起紙條拿到太陽底下看了看，沒發現什麽異常，所以又拿起筆寫了一遍，很可惜，這次的簽名也很快就消失了。
“夏油大人，這……”
她一轉頭，就看見夏油傑人小鬼大地嘆了口氣。
唉。
菅田真奈美：“……”
她是不是傷到小朋友的心了？
“沒關系的，真奈美姐姐。”小朋友堅強地說：“是我表現得不夠穩重，不是你的問題，我會再接再厲的。”
菅田真奈美：“……”
不，能讓你自己說出這樣的話，這顯然是我的問題。
這時，有人敲了敲盤星教的大門，小年糕目光一淩。
嗯？
有非常不好的氣息出現了。
夏油傑問：“是拉魯叔叔他們嗎？”
菅田真奈美皺了皺眉，“夏油大人，您別下來，我下去看看。”
自家人的話，是不會敲門的。
她走下樓，打開大門，看到門外站著一個地中海、啤酒肚、臉色發青的油膩中年男人。
“……”
柔和的氣息瞬間從菅田真奈美身上褪去，她露出一個和夏油教祖的假笑有幾分相似的笑容，優雅、禮貌而冰冷地說：“阿拉，這不是早川社長嗎？您怎麽親自過來了呢？”
早川河一郎冷哼一聲：“定金都交了這麽久了，夏油教祖還想吊著我到什麽時候？”
菅田真奈美面不改色道：“真是太抱歉了，早川社長。但夏油大人目前正在閉關，是不見客人的，這一點的話，我已經在郵件裏反覆向您致歉了。在說，根據我的記憶，教祖大人給您的護身符還沒有失去效果吧？您怎麽就這麽急呢？”
早川河一郎臉色一變，整個人都兇神惡煞起來。
“你們給我的護身符效果越來越短了，第一次賣給我的好歹還堅持了三個月，第二次的卻只能堅持一個月，而這次的呢？連半個月都沒有，明明說好了5天前的宣講一結束就來我家裏看看情況，但時間一到，你們就又放了我鴿子，我可是給了你們整整一個億！”
菅田真奈美眼中閃過一絲不耐煩的神色。
“但夏油大人目前的確騰不出手呢，既然如此，您就另請高明吧，我聽說高專的咒術師非常強大，您不如直接去拜托高專好了，啊，當然，我們的定金是不退的，我記得協議裏也沒有規定祓除咒靈的期限，所以我們這邊沒有違約一說呢。那麽，再見，早川社長。”
她正要關門，早川河一郎地的卡住了門：“不不不不不……我的那些事，怎麽能讓高專知道呢？菅田小姐，拜托了，讓我見見夏油大人吧，我最近實在是太痛苦了，請讓我見夏油大人一面，拜托了，只要他肯出面解決我的事，我立刻付清剩下的錢！”
“什麽事啊？”
一個稚嫩的聲音從他們身後傳來，兩人嚇了一跳，菅田真奈美扭頭一看，一個妹妹頭、垂耳兔衛衣的小朋友站在了他們身後，頭上還頂著一只兇兇的藍眼年糕。
中年男人一楞，“這、這是……”
夏油傑奶聲奶氣道：“我就是夏油教祖，你剛剛說只要我出來就付清剩下的錢，這是真的嗎？”
中年男人傻了，“啊？”
他上次過來的時候見到的夏油教祖，明明不是這個樣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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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專。
校長辦公室。
“好了, 說吧。”
夜蛾正道和伊地知潔高相對而坐，家入硝子和七海建人站在門口安靜地圍觀，而被校長親自審問的伊地知潔高一臉心虛, 眼神左右亂瞟。
夜蛾正道熟練地威脅道：“不說的話，我就給悟打電話，說你把事情全部搞砸了，你就等著悟回來收拾你吧。”
伊地知潔高：“……”
社畜的日子真是沒法過了！
偏偏這個時候的五條老師又完全失聯，他想提前通個消息也做不到！
悲憤的社畜投降了：“我說, 我說，我什麽都說！我們出發去機場的那一天, 五條先生中途說要停下來買甜品, 之後我們就在東京遇了一個奇怪的孩子, 五條先生便改變了主意, 讓我留在日本監視這個孩子，自己一個人出國了！”
夜蛾正道皺眉：“四天前？”
“是的, 就是四天前。我這段時間一直待在盤星教旁邊的樹林裏監視盤星教的呀一舉一動，但沒有得到什麽特別有用的情報，只知道最近的盤星教只有幹部進進出出, 其他成員、信徒和夏油先生從來沒出現過。”
夜蛾正道沈吟道：“你說, 你從來沒見過傑？你確定？”
“我很確定！從他宣布閉關的那天起, 他就再也沒露過面了。”
“他麾下的其他詛咒師也從來沒出入過嗎？”
“是的，我也覺得很納悶，所以找人了解了一下，平時進出總部的詛咒師好像還挺多的，但從那天開始, 就只有幹部可以出入總部了。”
夜蛾正道思考起來。
看來夏油傑現在的狀態真的很不好, 以至於只留下心腹在身邊, 不允許不信任的詛咒師出入總部。
夜蛾正道又問：“那個孩子到底是怎麽回事？”
輔助監督打了個激靈：“我、我不太清楚。”
許久沒有得到回應，伊地知潔高小心翼翼地擡頭，看到夜蛾正道正一臉嚴肅地看著他。
伊地知潔高：“……”
總覺得事情比他想象得還要嚴重，他是不是不能活著走出這裏了？就算活著走出這裏，過幾天不會又要死在五條老師手裏了吧！
伊地知潔高快要哭了：“校長，我是真的，一開始的時候，我只以為他是夏油先生的孩子。”
他解釋道：“畢竟夏油先生今年都27歲了，跟人談個戀愛，或者生個孩子也挺正常的吧，但五條先生親自否認了這一點。”
說完這句話的時候，他就感覺所有人的視線都紮在了他身上。
伊地知潔高磕磕絆絆道：“五、五條先生比我更了解夏油先生，所以五條先生認為夏油先生不可能這麽做的話，那應該就是對的吧！”
不知道是不是伊地知潔高的錯覺，夜蛾正道的表情變得更加深沈了。
伊地知潔高已經完全判斷不出來夜蛾校長究竟滿不滿意自己說的話了，只是一股腦全部說了出來：“於是我又問，這個孩子會不會就是夏油先生本人？夏油先生很可能是遇上了什麽咒靈，或者遇上了什麽很厲害的咒術師，才會被詛咒成七歲！”
“……”
聽起來很有道理，而且如果是這樣的發展，還恰好能解釋小孩子的術式為什麽也是咒靈操術這一點。
夜蛾正道沈吟片刻，問：“那悟怎麽說？”
伊地知潔高回憶了一下，答道：“他當時沒有明確表達什麽態度，但我看得出來他對這個猜測不是很排斥，可能五條先生覺得這個猜測比我前面的猜測更可靠一點吧。”
“……哦？”夜蛾正道稀奇道：“他也不確定那孩子究竟是不是傑嗎？”
以六眼的能力，只要親眼見過，就沒道理認不出來啊。
伊地知潔高撓撓頭，“我其實也不明白五條先生的意思，他似乎不認為這個孩子和夏油先生是同一個人，擔當我問他‘您覺得這個孩子不是夏油先生嗎’的時候，他又說這孩子確實是夏油先生，還說正因為古怪，所以才要我監視盤星教。”
“……”
夜蛾正道徹底沈默了。
家入硝子和七海建人也徹底沈默了。
七海建人是被這一系列事情繞暈的。
聽這幾個人的意思，他們正在高度關註的是從商場裏走出來的那個孩子？又是五條又是夏油，又是兒子又是本人的，聽得他眉頭緊蹙。
而家入硝子則是震撼更多一點，她在醫院聽了夜蛾正道的那些話之後，也覺得“那孩子是夏油的兒子”和“和那孩子是夏油本人”的可能性更大一點，至少比夜蛾正道的一系列猜測更合理，但現在，五條悟本人否定掉了這兩種猜測，那事情就完全不一樣了。
他們永遠相信五條悟的判斷。
那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那個孩子既不是夏油傑的兒子，也不是被詛咒的夏油傑本人，但五條悟又沒完全否認那孩子是夏油傑……
家入硝子思考著，手下意識地在口袋裏摸了摸，沒摸到煙。
嘖，她正在戒煙中。
這個時候，有人敲了敲辦公室的門，一個女性輔助監督拉開門，匯報了一件事。
“報告校長，現場采集的咒力已經核對結束了，除了胖達、乙骨憂太、狗卷棘的咒力以外，我們還發現了九種不同的咒力，其中有四個咒力分別屬於五條悟、夏油傑、夏油傑的式神和公寓怨靈美津子。”
“……”夜蛾正道眉頭緊蹙，“你們確定是夏油？”
“是。我們拿出了夏油傑2005年登記在高專的咒力，與現場采集到的咒力相似度高達100%，式神的咒力也是2005年時夏油傑親自登記在高專的47種式神之一。”
夜蛾正道沈默半晌，說：“那只魔鬼魚。”
他在公寓時親眼看到過那只咒靈，而當年的夏油傑也喜歡把魔鬼魚當做飛行咒靈來使用。
他嘆了口氣：“我明白了。你們辛苦了，今天就按時下班吧。”
“是！”
七海建人皺眉：“所以，現在到底是什麽情況？”
聽見他終於出聲了，家入硝子笑了一聲：“你確定要聽嗎？聽了可就走不了了。”
七海建人推了推護目鏡：“我不想自找麻煩，但如果咒術界發生了某種大事，我也不想最後一個知道。”
夜蛾正道沈著臉說：“的確是大事。根據現在的情報，可以知道傑用術式制造了另一個‘夏油’出來，那個孩子繼承了他的血脈、咒力和術式甚至咒靈，還還某種意義上繼承了他的搭檔。”
“……他的搭檔不是五條先生嗎？”
“你們今天見過那孩子身邊的小咒靈了吧？”
提起那只小咒靈，家入硝子點點頭，表示：“看到了，那只咒靈有一雙藍色的眼睛，看起來真的跟五條一模一樣。”
可五條悟的眼睛，偏偏是世界上最不可能跟別人一模一樣的。
夜蛾正道表示：“現場采集到的五條悟的咒力就來自那個咒靈。”
七海建人：“……”
這都是什麽跟什麽？
家入硝子對他解釋道：“老師現在懷疑夏油用某種方法竊走了五條的咒力，然後捏了一個擁有五條咒力的咒靈出來。所以現在的情況是：夏油制造了一個和自己一樣的孩子，又用五條的咒力捏了一只咒靈陪伴自己的孩子。”
七海建人：“……”
七海建人無語道：“他向要幹什麽？”
聽起來已經完全失心瘋了。
家入硝子聳肩：“我還是之前的看法，老師，我不認為夏油是個執著於留下血脈後代的人，尤其是他現在想做的事情和毀滅自己、毀滅世界無異，他不會想在這樣的世界留下自己的孩子的。所以，這個孩子一定很特別。”
七海建人吐槽道：“確實挺特別的。”
又是克隆版夏油傑，又是有個“五條悟”搭檔的，整個咒術界都找不出第二個這麽特別的了。
夜蛾正道沈默片刻，堅強地堅持了自己原本的猜測：“或許，他在制作悟的咒靈時也順便給那個孩子註入了一些和悟有關的東西。”
七海建人：“……”
七海建人不懂就問：“您為什麽會這麽想？”
“那孩子一直在尋找悟，他非常好奇悟的事情，我覺得這個表現很不尋常。”夜蛾正道一本正經地解釋道：“他們曾經是很好的朋友，悟至今都沒有對傑的事情釋懷，我相信傑也是同樣，不，或許，他們都沒有釋懷的打算。”
“……”
安靜的校長室裏，家入硝子嘆了口氣。
沒有釋懷的，只有那兩個人嗎？
另一邊。
五條老師的學生們聚在一起，正一邊吃飯一邊討論商場的事情。
禪院真希說：“傳說中的盤星教詛咒師原來就是那些家夥啊……總覺得他們跟我印象裏的詛咒師不太一樣。”
胖達讚同道：“我也這麽想，看起來就是幾個很普通的個人咒術師而已。”
他們在高專的宿舍裏擺了張桌子，用借來的鍋煮了肉和蔬菜。
——商場的火鍋沒能吃成，那就只能自己在宿舍煮點了。
“但是啊，他們確實很討厭高專。你們上樓吃飯之前他們就坐在我旁邊的位置。我聽見那個白頭發的女孩對小鬼頭說什麽——高專是很邪惡的黑惡勢力，還讓小鬼頭遠離高專的人呢。”
乙骨憂太疑惑道：“黑惡勢力？”
“顛倒黑白嘛，顛倒黑白。”禪院真希夾了一塊兒肉給自己：“不過這也能證明那個小鬼頭完全不知道自己是壞家夥吧？完全被蒙在了鼓裏呢。”
狗卷棘點頭：“鮭魚。”
那個小朋友一身正氣的，看著就不像是壞人。
胖達好奇道：“不過那只蠅頭是怎麽回事？蠅頭忽然變成了跟悟很像的人類，還會使用悟的招式。”
禪院真希質疑道：“那真的是蠅頭嗎？先不說咒靈為什麽會進化，問題是那家夥變成人類之後還會跟人類吵架，一點也不像咒靈！”
“沒準真是數碼寶貝呢？那個進化的光芒實在是太像數碼寶貝了！說起來，天使系的數碼寶貝外表就挺像人的，你們說，它會不會是天使系的數碼寶貝？”
禪院真希沒好氣道：“你指著一個長得很像五條的孩子說他是天使，怎麽這麽像是在誇混蛋五條？”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乙骨憂太忍不住笑起來，“五條老師原來長得很好看嗎？”
禪院真希嘁了一聲，不太情願道：“平心而論，是挺不錯的，是會痛恨那張臉怎麽會長在一個人渣身上的程度！”
胖達點頭，狗卷棘也表示讚同：“鮭魚。”
乙骨憂太說：“但成年人和小孩子還是不一樣的吧？你們有見過五條老師小時候的樣子嗎？”
幾個人互相看了看，都搖了搖頭。
禪院真希表示：“我們跟五條混蛋差了十多歲，不可能看過他小時候的樣子吧？他小的時候我們還沒出生呢。”
胖達問：“真希，可你是禦三家的，你就沒機會見見悟小時候的照片什麽的嗎？”
“哈？你以為禦三家之間關系很好嗎？胖達，你不是夜蛾的兒子嗎，你直接去跟夜蛾要五條悟小時候的照片啊！”
“唔，這個倒是可以問問，夜蛾那裏有一本相冊，裏面都是他教過的學生，沒準能找到小時候的悟呢。”
胖達還真的應承下來。
“對了，我們在超市見到那個孩子的時候，那個孩子是不是還問我們認不認識五條悟？我有一種直覺，他的咒靈肯定跟悟有關系！”
乙骨憂太一楞：“對，他當時還說他有五條老師的電話呢！”
禪院真希挑眉，“真的假的？餵餵餵，不會是五條把咒靈送給那個小孩子的吧？”
其他幾個學生看了過來，禪院真希眨了眨眼，“幹嘛？”
胖達表示：“我覺得你說的很有道理啊，真希，悟把自己的一部分咒力當做底牌或者護身符什麽送出去了，‘我不在的時候就讓它保護你吧，它可以使用一次蒼’什麽的。”
其他學生：“……”
禪院真希質疑道：“他誰啊，能享受我們學生都享受不到的待遇。”
乙骨憂太說：“比如，流落在外的兒子？”
其他學生：“……”
在他們的註視中，乙骨憂太弱弱道：“抱歉，我只是開了個玩笑。”
胖達一拍大腿，一臉八卦道：“真希，棘，憂太，我們明天去翻翻夜蛾的相冊怎麽樣，沒準還能翻出來一個跟悟關系不正常的學姐或者學妹呢！”
其他三人：“……”
你小子，找到樂子了是吧？
……
小小五條悟做了個夢。
他夢見自己躺在院子裏百無聊賴地曬太陽，忽然，一只恐怖直立貓出現了，它趴在籬笆墻上，正不懷好意地盯著院子裏的自己，似乎是隨時準備套自己麻袋。
小小五條悟嚇得一個激靈，趕緊爬起來就跑，跑著跑著，他覺得追在後面的人變多了，轉頭一看，五條家的家主、五條家的管家、五條家各種亂七八糟的老頭都跟在後面追他，好像還有幾個總監部的爛橘子。
情況危急，小小五條悟拔腿狂奔，就在小小五條悟覺得自己跑不掉了的時候，耳邊傳來一個清脆稚嫩的聲音：“砂糖獸，進化！”
小小五條悟被進化的光芒包裹，變成了巨大的裝甲砂糖獸。
火箭炮、加特林、天使環、小翅膀，一身彈夾和鎧甲。
裝甲砂糖獸得意洋洋地轉過身，掏出了自己的火箭筒：“爆裂貓貓雷！”
砰！
追兵們被它炸上了天，裝甲砂糖獸掏出加特林：“死亡藍火！！！”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冒著藍火的加特林橫掃全場，把所有煩人的家夥打得落花流水。
爽，爽翻了！
“幹得好，砂糖獸！”
它得意洋洋地掃射全場，嗨的飛起，這個時候，他聽見有人在他耳邊問：“你抽筋了嗎，砂糖獸。”
有什麽東西戳了戳它的肚子。
藍眼年糕咕噥一聲，沒好氣地翻了個身，繼續做美夢，討人厭的小朋友戳戳他的背，疑惑道：“怎麽回事啊，砂糖獸居然在夢裏抽筋，它是去參加長跑了嗎？”
藍眼年糕：“……”
它猛然蹦起來，看見了一張逐漸熟悉的臉。
是夏油傑。
“砂糖獸，你醒啦？太好了，我本來還挺擔心你的呢。”
小小夏油傑一把抱起睡懵了的藍眼年糕，活力十足地跟它打招呼：“早上好！笨笨砂糖獸！”
笨笨·砂糖獸：“……”
啊。
它現在變成了一只年糕來著。
既沒有人形，也沒有裝甲砂糖獸那麽強壯的體格，只是一個小小的、任人宰割的、被罵笨笨也不能還嘴的年糕。
藍眼年糕露出懷疑人生的表情。
它被夏油傑抱起來帶到洗漱室，已經越發熟練的夏油傑打開水龍頭，用溫熱地水給它洗了洗臉，“今天用蘋果味的洗面奶哦，是我們昨天買回來的呢。”
夏油傑擠了一點點洗面奶，在掌心裏搓了搓，然後抹在了小年糕臉上。
小年糕下意識地閉上眼睛，感受到洗面奶和夏油傑的手在它臉上揉來揉去、揉來揉去、揉來揉去，發出buyobuyo的聲音，充滿了彈性。
“……”
在認認真真、仔仔細細地把小年糕揉搓了一遍之後，夏油傑溫柔地說：“要沖了哦。”
小年糕視死如歸，紋絲不動。
刷——
溫熱的水在它身上流過，夏油傑細心地用水幫它沖掉臉上的泡沫，然後用新買的大象毛巾包裹住小年糕，幫它吸幹身上的水分。
“這個也是昨天買的毛巾，是藍色，上面還有大象，我覺得藍色跟砂糖獸的眼睛顏色一樣，所以這個以後就給砂糖獸用吧。”
藍眼年糕想：那兩個小丫頭，到底趁他們不註意拿了多少幼稚死了的生活用品？
它睜開眼睛，看見夏油傑也在洗手池裏洗了臉，然後用一個好正常好正常的毛巾擦幹凈臉。
藍眼年糕：“……”
好啊，原來只有老子在用幼稚死了的大象毛巾！
“等等哦，砂糖獸，等我刷完牙我再幫你刷！”
夏油傑拿起黃色的長頸鹿牙刷，用非常標準的刷牙方式把自己的牙刷得幹幹凈凈，“咕嚕咕嚕，噗！”
藍眼年糕垮著個批臉，安靜地等在旁邊。
“來，砂糖獸，張嘴。”
藍眼年糕“啊——”的張開嘴巴，藍色的長頸鹿牙刷伸進來，刷刷這裏，刷刷那裏，水蜜桃的味道頓時在嘴裏蔓延開。
夏油傑一邊認認真真幫它刷牙，一邊吐槽道：“但是我覺得好奇怪哦，把砂糖獸揉成一團的時候只能感受到眼珠子的存在，但是刷牙的時候又能看到砂糖獸有牙齒，好奇怪，為什麽捏你的時候感受不到牙齒的存在呢？”
藍眼年糕懶得理他。
——年糕的事，你少管啦，大笨蛋。
“刷好了，來，咕嚕咕嚕——”
藍眼年糕：“咕嚕咕嚕咕嚕咕嚕咕嚕……噗！”
刷完牙之後，散發著蘋果味水蜜桃味的香噴噴年糕跳下洗漱臺，直接往被子上一撲，打算睡個回籠覺，但是沒過一會兒，討人厭的小鬼又走過來了。
“我要疊被子啦，砂糖獸。”
砂糖獸癱瘓在被子上，一動不動。
它在夢裏跟人廝殺了一整夜，現在都要累死了。
旁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小鬼頭把枕頭拿進了櫃子，又走回來握住被子，充滿技巧地輕輕一抽，小年糕就被拋在了底下的被褥上，被子成功被他抽出去了！
“嘿嘿。”
越來越輕車駕熟的小小夏油傑吭哧吭哧疊好被子，放進櫃子裏，回頭一看，藍眼年糕還是癱著不動，好像很困的樣子。
是因為在夢裏抽筋了嗎？
一會兒要幫砂糖獸揉揉才行。
藍眼年糕躺著躺著，忽然被什麽東西一撲，它睜開眼睛，看到眼前一片黑暗，意識到夏油傑把它連糕帶被子一起卷了起來。
“咪！！！”
被裹成壽司的小年糕憤怒地叫了一聲，連忙鉆出去，趕在夏油傑把被子裝進櫃子之前成功從被子的縫隙裏鉆出來，一下子跳到了地上。
它跺了跺腳，譴責道：“咪，咪，咪！”
夏油傑把櫃子門關上，一臉淡定：“好可愛哦，砂糖獸。”
弱小，就會被欺辱。
弱小，就會被誇可愛。
藍眼年糕猛地彈起來，炮彈一樣整個撞向夏油傑的臉，夏油傑“嗷嗚”一聲後仰，差點栽倒在地，他伸出胳膊擋住小年糕的攻擊，小年糕便在他手臂上一頓飛踢：“咪咪咪咪咪咪咪咪咪！”
小年糕無能狂怒的樣子實在是太太太太可愛了。
夏油傑一把抱住他，狠狠把它抱在臂彎裏捏扁搓圓：“太可愛了，砂糖獸！”
“咪！！！”
因為昨天的戰鬥，小小夏油傑的紫色衛衣徹底報廢，他只好穿上了垂耳兔衛衣，在鏡子前照了照。
一開始明明很不喜歡的，但這兩天詭異地越看越順眼了，可能是因為能穿的衣服只有這幾套吧他走到充電插口那裏，拿起了黑色的手機。
手機電量還是只有可憐巴巴的兩格，一整夜也沒有充進去多少點，[請問我可以給你打電話嗎]的郵件也依然石沈大海，沒有任何回覆。
夏油傑鼓著臉想了想，又給五條悟發了一封郵件：[五條先生，你的手機弄丟了嗎？]
藍眼年糕Duang的蹦上他的肩膀，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
手機丟了的話，不可能回覆這個郵件吧，如果回覆[丟了]，情況才比較可疑。
“嗯……他為什麽不回郵件了呢？”
藍眼年糕心想，反正不可能是死了。
夏油傑又等了一會兒，果然也沒有等到任何回覆。
“我現在只差三個簽名了，真奈美姐姐、米格爾叔叔，剩下的就是五條悟。真奈美姐姐和米格爾叔叔都在我身邊，但是五條悟……總覺得他離我好遠。”
每個人都知道五條悟，但他就是一次也沒見過五條悟，他們好像離得很近，又好像離得很遠。
他慢慢往下拖，一封一封看了起來。
舊手機很難用，每一封郵件都要挨個點開才能閱讀。
夏油傑在重新看了一遍幾十封[你在哪兒]和[接電話]的郵件之後，夏油傑終於看到了一點不一樣的。
[大阪在下雨，還得出去抓咒靈，煩]
[旅店的飯好難吃，YUE~]
[到大阪了]
[喝不喝奶茶]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看，老子把它打碎了，高專又要賠錢咯]
還附上一張碎掉的瓷器，夏油傑看不出這個瓷器有多貴，但能看出打碎瓷器的人毫無愧疚之心，甚至還在幸災樂禍。
這是五條悟嗎？
感覺跟連發幾十封[接電話]的不是同一個人，跟他互發過郵件的五條悟也不是同一個人。
活潑、恣意、想說什麽就說什麽、可能不太溫柔的跳脫形象模模糊糊的勾勒了出來。
藍眼年糕和他一起看著這些郵件，心想：那是當然的，因為這是2007年的五條悟，跟2017年的那個還是有點差距的。
忽然，小小夏油傑楞了楞，像是發現了一個驚天大秘密：“砂糖獸，我發現這些郵件全部都是2007年的郵件！”
藍眼年糕：“……”
你才發現嗎？
仿佛發現了新大陸的夏油傑小朋友連忙狂按手機，千辛萬苦爬回了最頂上，發現他跟五條悟聊天的郵件全部是2017年的郵件。
他倒吸一口冷氣：“砂糖獸，這個世界是2017年！！！”
藍眼年糕：“……”
這都第五天了，你才發現嗎？
笨笨，笨笨！
在藍眼年糕嫌棄的視線中，時而聰明時而又很笨的小朋友超級興奮道：“砂糖獸，我原來的世界是1997年的世界，可這個世界是2017年的世界哎，我算算，哇，是兩百年後的世界！”
藍眼年糕：“……”
瞳孔地震.JPG夏油傑說完這句話，自己也察覺到了有哪裏不太對，他楞了一下，“嗯——好像不對，應該是110年才對。”
“咪！”
藍眼年糕被他笨到昏厥，兩腿一蹬直接躺在了榻榻米地板上。
夏油傑說：“啊，砂糖獸，別這麽躺，你一會兒爬起來背上就全是榻榻米地板的印子了。”
藍眼年糕一個彈射，從原地爬了起來。
“咪，咪！”
“嗯？什麽？”
“咪，咪！”
夏油傑歪了歪頭，藍眼年糕的肢體語言像是在強烈的否認什麽，他回憶了自己剛剛說過的話，冥思苦想一會兒後，恍然大悟道：“啊！不是110年，是20年！”
藍眼年糕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
“咪！”
很好，雖然笨笨，但也不是笨到無藥可救，只是腦子不太靈光而已。
夏油傑驚訝道：“原來這裏比我原來的世界領先了20年，好厲害。砂糖後，你說，這裏的人能坐火箭去火星上玩嗎？他們會不會帶著《異形》的蛋回來？我們的地球不會被入侵吧？”
藍眼年糕聳了聳自己。
火箭不清楚，但手機變得很高級了是可以肯定的，嘁，它也好想玩玩新的手機啊。
夏油傑喃喃自語道：“唔，20年……如果我們的世界也跟這個世界一樣變成2017年的話，那就是27歲了耶，活了好久好久哦！”
“咪！”
藍眼年糕讚同了這個想法。
畢竟他們才7歲。27歲，那可是7的4倍，哇，確實活了好久，難怪自己都快不認識自己了。
夏油傑抱著一種不明覺厲的心情繼續往下拖，看到了更多2007年的五條悟的郵件，大部分郵件只是在說一些瑣碎的事情，到了哪裏，看到了什麽奇葩，幹掉了幾級咒靈，偶爾發來幾張隨意過頭的模糊照片，少部分郵件是五條悟拜托前教祖去查一些資料。
“都是看不懂的漢字……好覆雜哦。”
這些應該都是跟咒術相關的東西吧？
夏油傑繼續往下拖，很隨意地點開一張照片，緊接著就被照片上的大臉狠狠暴擊了一下。
“！！！”
這張照片裏的是一個白頭發的少年，戴著圓圓的黑色墨鏡，在照片裏擺出一個故作可愛的POSE和表情，後面似乎有什麽他想炫耀的東西，但夏油傑的註意力已經被白發少年的臉完全吸引，根本移不開了。
……好可愛。
青春的氣息撲面而來。
好可愛哦。
這個就是五條悟嗎？
藍眼年糕眉頭緊蹙，滿臉困惑。
咚咚咚。
菅田真奈美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夏油大人，砂糖大人你們起床了嗎？已經九點半了哦！”
“啊！我來了！”
夏油傑把手機放下，讓手機繼續充電，跑過去拉開障子門，“我起來了！”
藍眼年糕一蹦一跳地跟過去：“咪！”
老子也起了！
門外的菅田真奈美一笑：“是嗎？那就好。”
夏油大人又不是真正的7歲小孩，他要睡懶覺他們是不管的，但昨天的夏油大人受了傷，又調伏了一只新的準一級咒靈，她不太清楚咒靈操術能不能在底子很差的情況下每天都調伏一個準一級，再加上今天的夏油傑睡得確實很久，就上來問候了一下，還好沒事。
“今天的早餐做了鮮奶松餅哦，砂糖大人也會喜歡的。”
“嗯！”
“咪！”
夏油傑想了想，拿起矮桌上的紙條和筆裝在口袋裏，跟著菅田真奈美下了樓，他發現盤星教清清冷冷的，除了他們一個人也沒有。
“今天不是周日嗎？菜菜子和美美子呢？”
菅田真奈美說：“是這樣的，她們今天早上為了做學校的作業到樹林裏去了，說是要拍攝已經盛開的小花什麽的，但很意外地在樹林裏發現了車輪的印記，她們覺得很奇怪，就帶著拉魯一起搜查樹林去了。”
她看了看時間，“應該很快就回來了吧？”
夏油傑不懂就問：“這是很嚴重的事情嗎？”
“嘛，說不好呢，因為平時也有很多信徒開車到盤星教來，但把車開進樹林的還是少數，因為我們這個林子不大，也沒什麽好玩的。”
“這樣啊……”
夏油傑的第一反應是“那應該就不是迷路”了，他做到自己的位子上，揭開小蓋子，果然看到了香香的松餅、一盤奶油、一盤蜂蜜，還配上了小刀和叉子。
菅田真奈美告訴他：“可以搭配奶油，也可以搭配蜂蜜，按你們的喜好來就可以了。”
夏油傑真心實意道：“謝謝姐姐！”
他用小刀切開一塊兒松餅，“你要奶油還是蜂蜜？”
“咪！”
“好，都蘸！”
他一面蘸蜂蜜，另一面蘸奶油，然後親手餵進小年糕嘴裏，“怎麽樣？”
藍眼年糕的眼睛亮晶晶的，感覺自己這輩子都沒吃過這麽好吃的東西。
比五條家幹巴巴的早飯好吃多啦！
夏油傑自己也蘸了點奶油，啊嗚一口吃掉，濃郁的奶香立刻蔓延開：“好棒！”
菅田真奈美坐在一旁，用筆記本處理著郵件，聞言笑著說：“今天的早餐是米格爾的手藝呢。”
“米格爾叔叔也會做飯嗎？”
“嗯，大家都會做呢，畢竟都是成年人了，只是有的人更擅長，有的人不太擅長。”
菜菜子和美美子不怎麽在家做飯，但她們在學校學得不錯，能做一些賣相不怎麽樣但味道還不錯的飯菜出來。
夏油傑想起了什麽，他壓低聲音問藍眼年糕：“砂糖獸，我今天跟真奈美姐姐要簽名怎麽樣？”
藍眼年糕張開嘴，一口吞掉夏油傑叉子上的松餅，胡亂點了點頭。
夏油傑喃喃道：“是吧，我也覺得有很大概率會成功。”
他們兩個你一口我一口的吃完了松餅，又一起去洗了盤子，做完這些事後，夏油傑小朋友就開始扭扭妮妮地徘徊在菅田真奈美周圍。
菅田真奈美：“……”
一開始以為是錯覺，但夏油大人好像是有話要對她說呢。
就在菅田真奈美終於警覺起來的時候，夏油傑坐在她身邊，嘿嘿一笑。
菅田真奈美：“……”
美女秘書表示：“您有話就直說吧，夏油大人。”
夏油傑立刻從口袋裏掏出紙條和筆：“真奈美姐姐！給我簽個名吧？”
“簽名？”
菅田真奈美從他手裏接過紙條看了看，拉魯、彌木利久、菜菜子和美美子的名字都在上面了，只剩下三個空格。
她有點驚訝。
“這是什麽時候簽的啊？”
夏油傑乖乖地說：“這幾天拜托他們簽的。”
“為什麽要簽呢？”
“這個……是大家對我的認可！”
“認可？”菅田真奈美對簽名一類的東西比較敏感，下意識地刨根問底道：“為什麽要用這種方式認可夏油大人呢？我們都很認可夏油大人的。”
夏油傑高興道：“那就給我簽名吧，真奈美姐姐！我會好好當教祖的！”
“……”
唔，跟小朋友的談話難免互相對不上重點呢。
菅田真奈美只好拿起筆，在剩下的某個格子裏寫下了自己的簽名。
“好了。”
然而下一秒，簽名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美女秘書嚇了一跳：“哎呀，這是怎麽回事？”
她拎起紙條拿到太陽底下看了看，沒發現什麽異常，所以又拿起筆寫了一遍，很可惜，這次的簽名也很快就消失了。
“夏油大人，這……”
她一轉頭，就看見夏油傑人小鬼大地嘆了口氣。
唉。
菅田真奈美：“……”
她是不是傷到小朋友的心了？
“沒關系的，真奈美姐姐。”小朋友堅強地說：“是我表現得不夠穩重，不是你的問題，我會再接再厲的。”
菅田真奈美：“……”
不，能讓你自己說出這樣的話，這顯然是我的問題。
這時，有人敲了敲盤星教的大門，小年糕目光一淩。
嗯？
有非常不好的氣息出現了。
夏油傑問：“是拉魯叔叔他們嗎？”
菅田真奈美皺了皺眉，“夏油大人，您別下來，我下去看看。”
自家人的話，是不會敲門的。
她走下樓，打開大門，看到門外站著一個地中海、啤酒肚、臉色發青的油膩中年男人。
“……”
柔和的氣息瞬間從菅田真奈美身上褪去，她露出一個和夏油教祖的假笑有幾分相似的笑容，優雅、禮貌而冰冷地說：“阿拉，這不是早川社長嗎？您怎麽親自過來了呢？”
早川河一郎冷哼一聲：“定金都交了這麽久了，夏油教祖還想吊著我到什麽時候？”
菅田真奈美面不改色道：“真是太抱歉了，早川社長。但夏油大人目前正在閉關，是不見客人的，這一點的話，我已經在郵件裏反覆向您致歉了。在說，根據我的記憶，教祖大人給您的護身符還沒有失去效果吧？您怎麽就這麽急呢？”
早川河一郎臉色一變，整個人都兇神惡煞起來。
“你們給我的護身符效果越來越短了，第一次賣給我的好歹還堅持了三個月，第二次的卻只能堅持一個月，而這次的呢？連半個月都沒有，明明說好了5天前的宣講一結束就來我家裏看看情況，但時間一到，你們就又放了我鴿子，我可是給了你們整整一個億！”
菅田真奈美眼中閃過一絲不耐煩的神色。
“但夏油大人目前的確騰不出手呢，既然如此，您就另請高明吧，我聽說高專的咒術師非常強大，您不如直接去拜托高專好了，啊，當然，我們的定金是不退的，我記得協議裏也沒有規定祓除咒靈的期限，所以我們這邊沒有違約一說呢。那麽，再見，早川社長。”
她正要關門，早川河一郎地的卡住了門：“不不不不不……我的那些事，怎麽能讓高專知道呢？菅田小姐，拜托了，讓我見見夏油大人吧，我最近實在是太痛苦了，請讓我見夏油大人一面，拜托了，只要他肯出面解決我的事，我立刻付清剩下的錢！”
“什麽事啊？”
一個稚嫩的聲音從他們身後傳來，兩人嚇了一跳，菅田真奈美扭頭一看，一個妹妹頭、垂耳兔衛衣的小朋友站在了他們身後，頭上還頂著一只兇兇的藍眼年糕。
中年男人一楞，“這、這是……”
夏油傑奶聲奶氣道：“我就是夏油教祖，你剛剛說只要我出來就付清剩下的錢，這是真的嗎？”
中年男人傻了，“啊？”
他上次過來的時候見到的夏油教祖，明明不是這個樣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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